她

比较不会和老人打交道或许和从小生长在一个没有公公婆婆的家庭里有关联。懂事以来接触最多的“老人”应该就是我和姐弟们共同的奶妈了。

我人生中唯一的保姆和现代大多数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准时上班，更准时下班。她老人家从来不会在我们身上多花一分钱。每天早上就是一包当年五毛的金字塔形的椰浆饭，有时在她家门外的高脚木长凳椅上吃，有时是在她邻居家的长凳椅上半趴着吃，然后她就会和同辈分的邻居阿嫲（当年还叫安娣）聊天。她老人家超级洁癖，总是看见她和那把用椰树枝叶做成的扫把和畚斗像老鹰猎物般的在家徘徊，软的扫里面，硬的扫外面，有时候我们会帮她扫，扫不干净她再扫。

还有，她喜欢叫人家“lao hui”（福建话女儿的意思），哪家的女孩经过只要被她看见，她一定大声叫，年纪大一点的她后面总会加上几句比如：“koh hmmn ge ah”（就是还不嫁的意思），还是现在在哪里做工等的。或许是因为她的太热情，有些村民不喜欢她，应该说，是不喜欢她的嘴巴。现在的她偶尔也还会来我家坐会儿，有时候她问多了，我也会觉得不耐烦。她喜欢在我家上大号，我应该这样说吗？每次她一上完，我或家人就得马上跟着去冲洗，不然会臭气冲天，甚至哪儿粘一小块的。

尽管如此，她在我心目中有个位子。一个我暂时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的地位。

以前她来我家会觉得烦，现在只要她经过就很希望她进来坐坐，但通常，失落感比较多。那天她难得来了，我做了一件很早就想和她做的事。本以为她会接受不了，怎知她还会要求说要拿她最爱的“黑狗啤酒”铝罐一起拍。我笑翻了。她还会嫌说她不笑不美，然后让我连续拍了好几张，简直比我妈还开通啊！我告诉她说她很美，她说我“三八”。

以前她来的时候总会不顾她反对坐上她“战车”的后座（是一辆脚踏车,我们小的时候是那种典型高高的，现在这部是我认识她以来的第三部，没记错的话）让她载我到附近兜兜，现在不敢了，怕她负荷不了，毕竟我长胖了，她同时也年纪大了……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有阿嫲的孙子应该也不赖。

只能怀念了

以前的中国有廖添丁；加拿大有超人；英国有蜘蛛侠；日本有蒙面超人；美国有美国队长；而对于马来西亚人来说以正义感为人生原则的卡巴星是人民英雄（省略了为他的离世而高声欢庆的那群）。

在这个缺乏正能量的国家，有几位能够秉持着中庸与正义的原则而不动摇啊？有多少人可以出于泥而不染呢？又有谁能坚持不向恶势力低头尽管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击？更别说那些连站出来支持对的事情的勇气都没有的大多数，包括自己。

老实说，卡巴星老人家的事迹我都是从旁人口中还有媒体听来的，有很多叙述得比我还好，所以这儿就省略了。想不到的是，这位人民英雄伟大的贡献连我们那小村庄也曾受惠。话说好几十载年前，村里有四位年轻人被误控谋杀罪，幸获卡巴星主动上门提供的法律服务，那些年轻人才没给白白牺牲了。这事儿当年轰动一时，有不少村民更是时时跟进，妈妈是其中一员。或许铁娘子似的妈妈和许许多多不怕麻烦亲自上门去哀悼卡巴星的上一代人们一样，都是很真真切切且直接的感受到他老人家的无私和大爱才会为了他的离去而动容掉泪的吧。

当人们粗俗的把他和政治相联，甚至说他是少数敢反政府的人民，我觉得他更像是把你无辜被剥夺的权利还给你，不多拿，也不少给的那种人。

二零一四年四月十七号从此在很多人心中多了个意义，只愿这日落洞之虎的精神不单要永存，更要被广泛的实际化。

Love.Tiger of Jelutong.Karpal Singh

后续：

怎样的一个家庭才能孕育出那么一个正直的人？
这个问题有待深思。